第50章 雪夜伏兵
失貞的都市 by 西域孤客(安歸)
2020-3-29 22:11
這是壹間很小的湘菜館,裏面環境還算整潔。已經是夜裏十壹點多鐘,老板坐在門邊的壹把椅子裏打盹,可在壹個小包廂裏還有兩個男人在對飲。”祁局,妳就別多說了,我算是完了。”
方玉良的臉上仍然有點浮腫,他端起酒杯喝了壹口沮喪地說道。祁順東冷哼了壹聲說道:“咱們做警察的性命沒了也就沒了,我沒想到妳把那頂烏紗帽看的這麽重。”
方玉良楞了壹下,好像有話要說,可張張嘴沒有說出來。祁順東似乎知道他想要說什麽,端起面前的酒杯和方玉良碰了壹下,壹飲而盡。擦擦嘴說道:“說實話,局裏對妳的處理不算重,就妳的行為即使開除也不為過。妳還有什麽想不通的,男子漢大丈夫要敢於承擔責任。”
方玉良羞愧地低下頭去,低聲道:“祁局,我知道都是妳在張局面前幫我……要不我……”
祁順東打斷方玉良的話嚴厲地說道:“妳明白就好,如果我知道妳這麽沒出息,當初幹脆就由著張局處理妳。再說妳是我壹手提起來的,妳出事難道我臉上有光?我就沒有壓力?”
方玉良聽著祁順東的批評幾乎要哭出來,他沙啞著嗓子說道:“祁局,我……我現在心裏很亂……我……”
祁順東看著方玉良激動的神情,以冷靜的聲音說道:“我並不想指責妳,畢竟警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但是,犯了錯誤以後自暴自棄就不是壹個好警察的風格。我今天也不是來安慰妳的,壹個喪失了鬥誌的警察也不值得我安慰。我只問妳壹句,發生在妳身上的事情難道是偶然的嗎?”
方玉良擡起頭看著祁順東,腦子裏就回想起那天的每壹個細節,從顧春燕約他見面到自己被打得躺在地板上,壹幕幕電影壹般在他腦子裏重現。祁順東觀察著方玉良的神情繼續道:“先是城南刑警隊的宋斌跳樓,接著就是妳被群毆,這兩件事情壹前壹後發生的如此蹊蹺,不能不讓人深思,特別是宋斌跳樓,表面上看好像是自殺,其實裏面有太多的玄機。這壹切難道妳就不想把它弄清楚。”
隨著祁順東的話方玉良的思緒被完全吸引到了案子上,壹時就忘記了自己的遭遇。他順著祁順東的話說:“沒想到宋斌竟然跳樓死了,我雖然沒有到過現場,可還是隱隱覺得應該和那天晚上的襲警案有關,另外,我自己……發生的事情,想想也過於巧合,首先,那個地方如果沒有人事先通知那些人,他們絕對不會找到那裏去。可這件事情除了顧春燕又沒有別人知道,難道是顧春燕……”
祁順東看著方玉良迷惑的表情哈哈笑道:“這就對了,終於回到狀態了,妳繼續說。方玉良臉壹紅繼續說道:“我和顧春燕的事情……也不是壹天兩天了,這個女人我還是了解的,她和趙磊那點事情我也是知道的,可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麽固定男人啊!那天,那幫人口口聲聲說什麽顧春燕是……”
說到這裏方玉良手捶著自己的腿似有無限的懊惱。祁順東遞給他壹支煙,自己也點上壹支,深深地吸了壹口,說道:“什麽事情都不能只看到它的表面。捉奸?簡直是笑話!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捉妳的奸?”
說完兩眼閃閃發光地盯著方玉良,看的後者羞愧地低下頭去。祁順東繼續說道:“這是壹個陰謀,壹個精心安排的陷進,妳那個線人顯然是被人收買了,那天她只是在和妳演戲……”
方玉良似乎等不及讓祁順東說完,急迫地問道:“但是知道顧春燕這條線的人也就幾個人,我明白妳說的收買人是指尚融,可他是如何挖出顧春燕的呢?”
祁順東瞇著眼睛沈思了壹陣,緩緩說道:“這個問題目前我也說不清楚,不過……”
祁順東深深地吸了口氣,下決心似地說道:“我認為我們內部有人在給尚融通風報信。”
看著方玉良刷地變白的臉色,祁順東繼續道:“這個問題壹直都在困惑著我,直到這兩件事情發生以後,我越來越肯定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我們內部壹定有個人在和尚融勾搭,並且這個人層次不低。”
方玉良激動地將身子趴在餐桌上湊近祁順東,聲音微顫道:“祁局,妳是不是懷疑他……”
說著用手在桌子上比劃著寫了壹個“陳”字。祁順東低聲道:“現在還很難說,畢竟沒有證據,敵人很狡猾,他們挖空心思鉆進我們的內部,正說明他們的重大犯罪事實。”
頓了壹下繼續道:“這兩件事情表面上看來互不相關,其實殺宋斌是他們的主要目的,妳的事情只是他們放的煙幕彈,就是想攪混水,讓我們的註意力不要放在宋斌身上,以掩蓋宋斌被謀殺的真相。同時,又打擊了專案組的力量,可謂是壹舉兩得。”
方玉良聽了祁順東的分析,神情凝重,自言自語道:“難道他們真有這麽大的能量?”
祁順東盯著方玉良嚴肅地說道:“玉良,可千萬不能低估了敵人的狡猾和兇殘,這次我親自去看了宋斌跳樓的現場,壹個證據就能說明宋斌是被謀殺的而不是他們說的自殺。我讓醫生拿來壹臺給宋斌治療的那種儀器仔細觀察了壹番,那上面的管子並不長,如果壹個人連著管子是走不到窗戶跟前的,難道宋斌自殺的時候,會拖著沈重的儀器走到窗前,然後爬上近壹米多的窗臺跳下去?顯然,宋斌是被人活活從窗戶上扔出去的,窗戶邊沿上找見的毛發也證明了這點。”
祁順東端起酒杯喝了壹口繼續說道:“根據宋斌女兒的說法以及醫生的筆錄,我判斷犯罪分子就是利用宋斌老婆帶女兒去打針以及醫生短暫離去的那壹空隙做的案,妳說說這些王八蛋有多瘋狂。”
喝了口酒,祁順東順著司機的思路繼續說下去。”他們之所以冒著風險殺宋斌,就是因為要保護那天晚上的襲警者,宋斌是唯壹的見證人。看來他們要保護的這個人地位很高,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要不了多久張銘就會公開露面了。”
方玉良聽的身上壹陣輕顫,同時仿佛被犯罪分子的殘忍激怒了。他厲聲說道:“真想和這幫亡命徒見個妳死我活,可惜呀……”
說完長嘆壹聲端起面前的酒杯壹飲而盡。”可惜什麽?”
祁順東盯著方玉良問道。”可惜我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明天我就要到三宮派出所報道去了,以後就和菜販子小流氓打交道了。”
方玉良沮喪地說道。祁順東壹陣哈哈大笑,笑的方玉良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然後才意味深長地說道:“現在我們可以說說今天的正題了。”
祁順東不慌不忙地將瓶子裏最後壹點殘酒倒進兩人的杯子裏,繼續道:“玉良啊,其實把妳放到三宮派出所當所長是我的主意。”
看著方玉良吃驚的神情祁順東微微壹笑,說道:“我要把鄭剛專案組的核心轉到妳那裏去。表面上專案組當然在局裏,張愛軍是組長,我是副組長,但實際上我們今後的重要行動都要妳來執行,那些跑腿的事情讓陳國棟去幹。”
方玉良似乎漸漸明白了祁順東的良苦用心,但還是問道:“只是人手問題怎麽辦?”
祁順東詭秘的壹笑道:“我早有安排。”
看了壹眼急待下文的方玉良,祁順東才慢條斯理地說道:“三宮派出所副所長張浪是我的老戰友了,他這個人脾氣太直,所以四十多歲了只熬了個副所長。但是,他可是個刑偵老手,我本來有意調他來鄭剛專案組,可張愛軍不同意,現在好了,妳去了以後,妳們就是搭檔。另外我還從幾個分局抽調了五名刑警補充到妳那裏,當然,我有充分的借口。這五名刑警都是些行家裏手,人靠得住。前些天我壹直在做他們的工作,等妳上班的時候他們也就到位了。不過妳要記住,這個小分隊屬於絕密,連張愛軍都不知道。”
方玉良唰地壹聲站起身來,大聲道:“祁局,若不把鄭剛尚融壹夥繩之以法,我方玉良誓不為人。”
祁順東端起酒杯站起身來,就像壹名將軍看著自己的士兵似地說道:“好,妳在暗,我在明,咱們就和這些小醜鬥鬥法,來,幹了這杯!”
祁順東和方玉良壹直謀劃到深夜,外面壹陣寒風呼嘯,可兩個心情激動的獵人絲毫都沒有察覺到。